宝马车报复社会撞人逃逸致5死5伤嫌疑人会免死吗？

Original 王绍涛方弘个案说法 2022-07-26

收录于合集

#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 1 个

#死刑 5 个

王绍涛律师

云南大韬律师事务所主任

云南省律师协会刑事

专业委员会副主任

案情

中新网大连5月23日电 (记者杨毅)5月23日，大连市人民政府新闻办公室举行发布会通报大连“5·22”轿车撞人逃逸案件有关情况。大连市公安局副局长曲波通报称，犯罪嫌疑人刘某因投资失败无法接受，失去生活信心，遂产生报复社会心理。 5月22日11时40分许，犯罪嫌疑人刘某(男，1989年出生，理发师)驾驶辽B63NE6黑色轿车沿中山区五惠路由西向东行驶至劳动公园北门人行过道斑马线处，将多名行人撞倒后，继续行驶至五惠路与解放路交汇处追尾一辆厢式货车，随后弃车逃逸。13时许，刘某被警方抓获。截至目前，该案造成5人死亡，5人受伤。其中4人当场死亡，3人被120送医抢救，1人抢救无效死亡，后有3人自行到医院治疗，现伤者情况稳定，正在进一步治疗中。通报称，5月22日，犯罪嫌疑人刘某因投资失败无法接受，失去生活信心，遂产生报复社会心理。11时40分许，刘某驾车沿唐山街行驶至五惠路路口时，在等候绿灯指示后突然在7秒钟内将所驾车辆车速从0时速加速至108公里/小时(该路段限速60公里/小时)，并冲闯红灯，以驾车冲撞路人的极端方式实施犯罪，造成5死5伤。经检验鉴定，排除犯罪嫌疑人刘某酒驾、毒驾、服用精神类药物和精神病史嫌疑，其作案时头脑清楚、思路清晰，选择作案地点、目标明确。目前，犯罪嫌疑人刘某因涉嫌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被公安机关依法刑事拘留。经过了解这个人叫刘东。刘东的驾照是2011年拿到的，这辆宝马是2018年买的，是贷款买的车，负债还没结清，由于投资失败之后无力偿还债务。作为高管，刘东自己也入股了理发店，但只持有中山路分店的股权，这家分店因为生意不好在4月中旬倒闭了，连返还用户会员卡上的余额都做不到，换句话说，刘东不光投资失败，还欠了银行和用户一屁股债。刘东住在大连香锦街道附近，在投资失败之后心态失衡，而且他的家庭关系一直不好。来源：中国新闻网案件老闻

采访对话

方弘：刘东到底涉嫌什么罪名？一些法律人也有不同看法，比如故意杀人，交通肇事还是过失致人死亡罪还是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应该说定什么罪最后对于刘东的量刑会起着决定性的影响，您觉得刘东他到底是涉嫌什么样的犯罪呢？ 王绍涛律师：如果公安机关的案情通报是事实或者说案情就是公安机关通报的情况。那么我认为毫无疑问，而且应该是没有任何争议的，就是嫌疑人应该构成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 案情通报上，刘东的主观目的是为了报复社会。如果他是出于报复社会这样的主观目的，那么首先就排除了过失犯罪。交通肇事主观上一定是一种过失状态，要么是过于自信，要么是疏忽大意。但是根据案情通报，他是为了报复社会，也就是说他是故意的。 为什么我说嫌疑人涉嫌的是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而不是故意杀人罪？其实，这两者后果可能都是一样的，都造成了死亡的结果发生。关键问题在于故意杀人罪，一般情况针对的是特定的人，例如他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杀死张三或者李四。而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受害方或者加害的对象是不特定的，可能是男，可能是女，可能是张三，可能是李四，可能是王二麻子，完全是不特定的。从本案的案情通报看，他通过轿车撞人的方式报复社会，死于他轮胎之下的被害人究竟是谁？实际上完全是不特定的。 正因如此，这个案件才是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立案，不可能是故意杀人罪、故意致人死亡罪或者是交通肇事罪。 方弘：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的罪名定罪的话量刑要重一些吗？刘东如果以这个罪名定罪，可能会判处死刑吗？ 王绍涛律师：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的量刑幅度是10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至死刑。本案如果最后通过侦查活动、公诉机关的指控，警方的通报完全是事实的话，犯罪嫌疑人完全是可能被判处死刑的。 因为，它的情节特别恶劣，后果特别严重，已经造成了五死五伤的后果，给社会造成的恐慌以及社会危害性非常大。警方通报后网友的留言，其实已经表达出了民愤极大。 如果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定罪，嫌疑人又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后果，一般考虑的可能是死刑。像本案这种情况，如果没有其他情况的发生，比如是精神病人，或者有其他足以影响到量刑的特别情节的话，一般情况应该考虑死刑。 方弘：有网友说刘东是因为投资失败，欠了一屁股债，才最终导致他要报复社会。对于受害者家属来说，如果他真的没有任何财产，而且还负债累累，是不是这些受害者及其家属也得不到任何金钱上的赔偿或者补偿呢？ 王绍涛律师：我们一定要明确这是一个严重的刑事犯罪。因为，他的犯罪行为给被害人造成了损失，他是有责任进行赔偿的，法律也会判处他赔偿。 但是，他究竟有没有赔偿能力，有没有财产来进行赔偿，确实是一个司法的难题，或者说是一个残酷的现实。如果这个犯罪嫌疑人本身已经是家徒四壁，没有任何财产，受害人或者家属确实有可能得不到赔偿，这就是摆在面前的残酷现实。当然，受害人或者家属可以提起刑事附带民事诉讼，可以要求赔偿，法院甚至也可以判决他赔偿，但事实上能不能落到实处。赔偿能不能真正赔到位，取决于犯罪嫌疑人有没有赔偿能力，所以这种情况是有可能发生的。如果受害人或者家属完全得不到赔偿的情况下，有没有一种制度能够让受害人或者家属在得不到任何赔偿的情况下，能够多少有一些补偿呢？其实是有这样的制度的。我们国家有司法救助制度，就是如果确实受到了犯罪嫌疑人的侵害，而他本身又没有任何赔偿能力的情况下，受害人或者家属是可以申请司法救助的。当然这种司法救助是有限的，不能够完全甚至于不能大部分的获得这种补偿或者赔偿。但是，毕竟有这么一个司法救助的制度可以申请，并可能会得到一定的补偿。 方弘：如果是补偿的话，金额可能相对来说很低，无论从经济上还是精神上，对于家属起到的作用几乎是微乎其微的。刘东选择报复社会，据了解也是因为他欠了债，他如果被判处死刑的话，欠人的钱是不是也没有办法返还了？ 王绍涛律师：一般情况而言确实是这样的。假设他被判处死刑，如果他有遗产，那么他的继承人就应该在遗产继承的范围之内来赔偿或者说返还给债权人。但是如果他没有遗产，或者说他的继承人放弃继承，在这种情况下，他欠的这些钱确实就无法返还了。 不仅仅是因为他判处了死刑，所以他欠的钱就无法返还，即便不判死刑，甚至于不判刑，如果他确实没有钱，无法返还，实际上是没办法的。因为它是一个民商事的活动，比如投资给刘东，或者跟刘东一起做生意的，就应该预判到投资是有风险的，入市需谨慎。所以，如果是投资给刘东或者借钱给他，刘东生意破产了或者说无法返还了，即便是刘东没有涉嫌犯罪，没有构成犯罪，仅仅是因为做生意亏损了，这些钱也有可能无法返还。不一定是因为判处了死刑，他欠的钱才无法返还。无法返还的情况是多种多样的，只要他没有返还的能力了，就有可能无法返还，因为投资是有风险的。

结语

有人对公安干警工作态度不满，为报复社会到校门口杀孩子；有人对拆迁补偿不满，就驾驶公交车和车上乘客同归于尽。中国有句古话，叫‘行有不得反求诸己’，如果刘东能够从自身找原因，那么他或许就能够得救。所以，有人说中国优秀传统文化能救治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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