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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印尼邻居(中)

不会游泳的沙漠骆驼 印尼的那些事儿 2022-11-21


唐格朗的别墅区


从唐格朗的日子结束以后,我就基本告别了只与中国人为伍的生活。走之前对面一家韩国人得知我们要搬走时过来送给我们一盒家庭自制的果冻,我有些惊讶又有些后悔此前从没有主动过去打过招呼。在印尼邻居之间的交往并不多,就连家人吃饭有时也是分开的——你一份我一份,吃完就没有了。何况我一个陌生人,没事更没有理由去邻居家,有事总是会和家里的中国朋友一起商量解决办法。我们几个人在家一直和睦相处,从没搞出过狗血剧情故事。我在唐格朗的时候和小区附近的邻居交往甚少,倒是有天走路去超市时遇见过一个住在另外小区的美国人,他很主动的跟我们聊了一会儿,并告诉我们他的同事很喜欢中国人,所以想约我们下次一起去吃饭见见他的同事,我们说可以。



唐格朗的生活


过了几日,他真的浩浩荡荡带了几个同事非常正式的请我们去了Summarecon Mall Serpong的一个餐厅吃饭,当时我的同事有的不太会说英语,每每遇到我们疑惑的话语时,那个美国人就认真的将要说的单词画在纸上向我们解释。那顿饭吃得不是很顺利,但是至少在唐格朗第一次认识了除工作以外的人。有时候我也奇怪我的人生就像一条巨大的无止境的瀑布无限延伸,再从高处无声坠落,再汇成无数条溪流单独游向远方……我从未刻意认识某人,但是他们总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再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向外蔓延……



我还记得那个美国人的样子,但是忘了他的名字。我们和他之间没有产生深刻的联结,但是这段情谊催生了他的同事与我的同事之间一段遗憾的情史和友谊。


唐格朗在雅加达西北部,靠近苏加诺机场,属于新型经济生活开发区,整个地区都有大商场、林荫大道;此

个地方算是在雅加达绿化和公共环境比较好的地方,但我很少怀念那里,以至于以后我需要去那边办事时我都有点想皱起眉头。整个BSD也给我一种年轻、空虚、飘无的感觉,我不认为我在那里找到了认同感。


雅加达中西部的日子


离开唐格朗后,我开始了一个人的旅程,生活也并没有原来那么多限制。
我和很多印尼华人、本地人住在一栋大KOST里面,我的隔壁经常是欢声笑语。房东不允许男性进入此栋Kost,有时我会看到年轻的男同事在楼下等我的邻居的情景。前几年我在脸书上看到这几个同事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工作并不难,我做得都很好,我经常与印尼人一起出门购物、按摩、聊天;甚至参与她们的家庭聚会;她们每一个人都是内心开放的天使,毫不犹豫的就打开家门让我知道所有的秘密……



我也跟着他们第一次在印尼的网站上购物,我买的第一个商品是一件波点T恤。那时我知道有华为、中兴、中企等等,但我从不知道任何印尼购物网站,更没有用过印尼京东和海外版阿里,我的手机只能照相和打电话,也没有微信,那时还靠QQ联系彼此……我的第一本印尼语字典是一个从未谋面的印尼人在书店买了邮寄到我的工作单位的,而且说了那是送给我的,不用付钱;那也是我在印尼收到的第一个快递包裹——一本巨大的、详细的、精美的中印大字典。


可惜后来搬过几次家后那本字典就不见了,而且送字典的人早就消失了,我与送字典的英雄从始至终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我只是提过我的印尼文不太好,一本字典就神奇的送到了我的手上…… 


那些在西部遇见的人


我的邻居们各个都很聪明,看得出来都受到了良好的教育,皆来自印尼的中产家庭。他们给我介绍了我的第一份翻译工作;那时有个在中国留过学的同事跟我说,你的英文那么好,可以帮我的朋友翻译一个文件吗?她会给你钱。我说发给我,不用给我钱。之后她的朋友很正式的与我见了面详聊了一下,我将她发给我的文件翻译成中文后很快就回给了她;她说她在上海的中国老板很满意,这是至今为止最详细也完全能看懂的一个文件。之后她递给我一个小信封,我拒绝了两次后她还是塞给了我,里面有200K印尼盾。



她长得很漂亮,白皮大眼,说一口流利的英文;当时刚从澳大利亚回来,非常卖力的工作,但闲谈中我总是觉得她心里背负着非常沉重的负担;她告诉我只有在事业上做得出色才能避免与其他澳洲校友作对比…… 遗憾的是我们没有成为好友,很久之后我和几位中国同事在Alam Sutera一个很有档次的地方等待吃饭时,我看到她站在一家餐厅门口和顾客对话,我上前与她打招呼。她也很惊讶,并跟我介绍她在那开了这家餐厅,我们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她的眼神里仍是不确定和不安,我也不敢多问,但我们的情谊在那天就截止了,以后再也没有见过…… 我跟无数个有过交集的人都在其他地方再次偶遇过,我不知道这种概率之大是否也发生在其他人身上。甚至我去澳洲、欧洲,我都能碰到我偶然在印尼结识过的人。



西部的生活


住在西部的日子不好也不坏。楼下有卖饭的,但懒惰的我经常饥一顿饱一顿,偶尔自己也煮个面。我经常看到邻居们炸个鸡腿,做点水煮菜之类的…… 附近有个洗车点,很大的停车场很容易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看到晚上那些洗车工人就睡在洗车棚的水泥地上,我还能看到他们的公共厕所以及洗漱的情景。


我自己当时也不富裕,但好歹发的是美金,也能凑合着在印尼混个日子。当时美金没有现在值钱,但总比印尼盾值钱。当时1K印尼盾就能换差不多1块人民币。而2020年的今天,印尼盾居然掉了一半的价着实让我惊讶。现在一条印尼盾能换500块你就应该咬咬牙接受了,十年前,一条印尼盾能换到差不多1000块人民币。印尼人告诉我,在更早的印尼,1K印尼盾就可以兑换1美金 。我至今都感叹自己用的是巨大面额的纸张。



印尼现在看起来很穷,但是曾经也辉煌过。我们出生在都不太富裕的中国的80年代,但80年代的印尼就有今天这么好,比我们的80年代好多了。他们当时已经可以送孩子去欧美留学、可以穿着晚礼服去饭馆儿吃饭、举办生日会等了…… 只不过比较遗憾的是,80年代的佣人家庭现在仍做佣人;做司机的仍然只开车,80年代的淹水街道到现在还淹水……



我出生的环境也不富裕,但是我不是穷养长大的孩子。我们家很晚才拥有第一台黑白电视机,但是我很早的时候就去暑期补习班;破房子里堆满了书本和姐姐用过的旧本子,我每一本都翻过很多次,完全出于好奇;还参加过书法培训班得过奖,奖了现金我就去小卖部花了个精光;小小年纪的我就在意自己的发型和穿什么样的衣服;还很要面子……用我父母的话说就是:电视机可以不买,学习的事情一定会买。我读初中的时候我的家里才拥有第一台黑白电视机。这种模式造就了我在后期的生活中并不是一个省钱的人,它也给了我我想走就走、想干就干的勇气。我不会过多考虑一件事是否会花很多钱,而是它的意义和价值何在。如果钱不够怎么办?很简单,想办法挣就可以了。



当大部分人和我一样年轻的中国同事都在节约用钱少出门、把钱留下来寄回家的时候,我继续了我的行走之旅。在西部时住处附近并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我的邻居们大部分的活动地点就是办公室、教堂、超市、周末父母家等,我大部分时候坐在家里对着电脑。那个时候没有网约车,在路上也拦不到蓝鸟,拦到了也有可能是已经被其他人预定的。出行十分痛苦,不得不打电话给蓝鸟总台告知客服自己要预定出租车,还要说清楚住址和目地的和预约时间,有时一个电话要打15分钟,花费非常昂贵,挂完电话后手机一般就欠费了。


客服经常会问:哪个C?C for Charlie?哪个L?L for Love?总之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来,经常夹杂着口音相互猜再不断重复。想象你现在住在兰花园的Mediterranean ,你打电话给蓝鸟公司解释你的住址,对方向你确认 “M for Mom ,e for Ella,d for Dear , i for I love u …… 那需要多长的时间?每次出门你必须准备半个小时的电话时间和一张白纸,50K的话费很快就从字母间溜掉了,所以那个时候很多中国人几乎都不出门。


蓝鸟公司有时还问我要不要Silver bird ,有次口误说了要,一辆黑色大奔驰就停在了我那简朴的家楼下,平时40K的路费一下晋级为100K 。 连房东都对我不满了,让自己年轻的儿子告诫我少出门,注意安全。



那个时候我就是个年轻的学生模样,也喜欢到处跑。某次我曾经的中国同事问我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一个地方参加一个小活动,类似于餐吧的推广活动。我打了蓝鸟中心的电话预订了车就去了,那晚我在那里找到了一个心仪的男友。

《本文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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