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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印尼邻居(陆)

不会游泳的沙漠骆驼 印尼的那些事儿 2022-11-21

没过多久,摩托车女郎也要回国了。摩托车女郎还自己去医院生了孩子,听得我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当时她老公在马来西亚出差,为了给她惊喜就自己偷偷回了中国去医院看她,谁料摩托车女郎还责备他怎么自己回来了…… 如果我把这件事说给一个欧洲人听,他们肯定以为我在瞎扯或者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



摩托车女郎是最后一位跟我共享一栋别墅的邻居,此后我就结束了在印尼与女人们的同居生活,搬到了一栋不好不坏的公寓。跟她们同居期间大家并未打扰到对方的隐私,也都有自己的事情可忙;所以其实并不是一段不好的经历,事实上我从这些人身上都学会了一些我自己身上没有的东西。不太美好的回忆就是我在那段时间丢过一笔钱。


在印尼,丢钱丢手机也是常事,坊间还有很多养鬼养小偷的传言。还有很多人告诉我在厕所里哪里哪里看到过鬼,鬼是长头发的云云,描述得绘声绘色。如果东西不见了又找不到,有的人就会怀疑是某人养的鬼拿走了。总之,在印尼偷东西被抓到罪责会很大,很多人都不能容忍。而我呢,根本就不知道是谁拿走了我的钱。



那次,我刚从新加坡回来,钱包里装了一百多新币;在机场又取了一条印尼盾;工作上又刚好报销了我的往返飞机票,给了我800美金现金,我一并全部装在我那个大钱包里。我和一个朋友在路上走了几分钟要去一个目的地,之后坐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到家后所有的钱都不见了,钱包却还在。当时钱包装在一个挎包里,我照原路返回并去了所有我去过的地方,也打了出租车的客服电话询问,但是都没有用处。


心灰意冷的我那时心情极度郁闷,另有同事说如果我老是出门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在所难免的,甚至有些人脸色是幸灾乐祸的…… 这件事情还没有完,过了几日我又去了同一条路线办点事情,回到家手机不见了……


(图为精致女郎熟练的驾驶着ATV带我在树林里穿梭)


这符合印尼被偷的规律,偷你一次肯定有第二次;因为对方在与你接触的第一次中发现了你是一头肥羊,所以已经有人在暗中盯住你实施第二次再开发了。我分析了很久,很难确定是谁做的,很有可能某个人在那时跟了我几天;还好那时候我年轻心大,最后说服自己的理由是:印尼人太穷,上千美金几乎可以解决一个家庭一年的温饱问题,就当济贫了。而我可以再去挣钱,再伤心钱也回不来。我还去商场买了个手机,那是我第一次用苹果手机,它是苹果4,至今都还能用,我到2021年的今天都只用到了苹果5S,淘汰苹果4的原因是它的系统不支持gojek 和grab 等软件。



从那时起一直到现在,我只用小钱包或者不起眼的小布包带一点现金、一张卡,现金不会超过一条,卡不会超过两张。我再也没丢过钱,奇葩的是有次我还在路上捡了500K印尼盾。


之后我开始了独居生活,但是有同事住在同一栋公寓里。有个菲律宾同事在我见房屋中介的第一天就来到我家帮了帮我,房屋中介说价位是多少多少,我那菲律宾同事淡淡的说:你去年给我的价格怎么比这个低,不是多少多少吗?最后就以他的价格为准我租下了那套公寓,房东是一个非常有逻辑思维、话非常多、很难沟通的一个印尼博士;在和他通话期间我明显感受到了博士的魅力和痛苦,博士的思考方式和谈话方式和常人是有区别的,跟他说完话我很想赐自己一个大嘴巴。



那个时候发生了一件很巧的事情,办公室需要招聘一位新的员工。过了几日有个朋友问我,你到底在哪工作啊,你那的地址是什么?那人在国内,我说我在哪哪哪,她说哎呀,那我要去的地方是不是你那里啊。过了一阵,她就来了,还搬到了我楼下。在她此前的房客是个韩国人,据说不做饭,所以没有合适的做饭设备。房东就按照她的要求替她在阳台上打了个小灶,她是个很讲究的人,此举也减少了油烟在屋内弥漫的可能性。


人对房屋布置、颜色搭配都很有眼光,自己也很讲究美感。她从国内带来了一些有特色的门帘,厕所、卧室各安一个,听说门帘还是从西藏背过来的,很有特色;不过她妈说那种门帘好似国内办理丧事的装扮,所以从不让她挂在家里。她家墙上贴着绘满日本樱花的布料纪念品,据说那是她的男友在日本转机时给她买的。桌子上铺着印尼特色的巴迪克桌布,厨房里有做烘培的计时器,衣柜里整整齐齐的挂着她那些精致又不浮夸的衣物……她的家永远是干干净净的,她也不怎么使用空调,她的头发是一头细小的长羊毛卷,她的头发每年都烫得一样。她总是打扮得非常得体又美观的去上班,工作起来很认真也很有能力。




我经常去她家玩,那时我们总是一起看“ Asian food channel " ,我也很喜欢Jamie Oliver 和 Gorden Ramsay, AFC里面也有一些很有质量的中国厨师和解说员。Jamie和Gorden都是表情非常丰富的西方厨师,语言表达能力也很强,Gorden本人不做菜也可以上真人秀。但当时我们被一个日本厨师逗坏了,他站在食物的旁边一句话也不说,直直的盯着屏幕点头哈腰一点表情也没有…… 旁边有个解说员想跟他互动,但他毫无改变,就如一个机器一样在旁边愣愣的晃着。他的菜应该做得也很好吃,但是我完全不记得他做了什么了,只记得他呆萌的、日式的、沉默的、呆板的行为举止……



这位精致女郎有个毛病,她有洁癖。以至于我坐在她家时会有些不敢动弹,有时候她让我吃它煮的花样饺子,我刚要下嘴她就会不停的提醒我,不能掉一丁点在地上,不然蚂蚁会来的。总之无论我每次吃啥碰啥她都会提醒我,不要掉到地上,然后拿张纸在地上或桌上开始擦。


精致女郎也很喜欢巴迪克,非常聪明耀眼又低调的一个人。我那些黄衣服、紫衣服就是跟她一起去Thmarin City本地布料城买的布料做的,她也是那种说走就可以走的人。有时候我在家看电视会突然收到她的信息:走,我们去mongo dua吧!于是我们就打车去了离家很远的mongo dua,足足要花一个多小时才能到。有时我也叫她:走,我们去看房子吧。此人也很倔强,某次我们很晚还在路上等网约车接我们回家,又下起了大雨,街头小面也吃了两碗。


(图为精致女郎与我在巴厘岛)


两个人用的都是苹果4手机,都没电了,车也一直没来。我们就坐在路边那种本地人的小棚子里靠着信任等待司机的来临——我叫她重新坐路边的蓝鸟回家,但她认为既然定了车又没有取消就应该按原计划走。所以我们足足在下大雨的时刻等了40多分钟才坐上了那辆网约车回家了。


还有一次我们去Taman Anggrek商场的二楼购物,里面有个运动店卖运动鞋和运动衣物之类商品。透过玻璃窗我看到有个年轻的男孩在那试鞋,也许是为了试试运动鞋的真实质量,突然他在店里来回大跑起来,速度堪比刘翔……从玻璃窗外面看到这一幕实在滑稽,于是我不小心笑出了声;精致女郎问我怎么了,我就把情景形容了一遍,谁料我俩经常笑点一样,她也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图为精致女郎本人在欧洲)


精致女郎外表看着也很柔和美观,性格比较文静偏内向,也是四川妹子。她很喜欢画画,没事的时候就一个人在家画画,画了还送给别人,很多人都说她画的画是打印出来的,不是画出来的——她此前一个人前往西藏学画,整个人的气质也是充满艺术气息。她现在也早已回国了,在做一名独立设计师,自己设计并手工打磨首饰出售,非常的受欢迎——我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她一直以来的审美都是惊艳的、实用的,她的手工活比她本人还要精致。


(图为精致女郎自己打磨的首饰)


跟房东的合同结束后,我就搬到了雅加达中部的另一个公寓。那个公寓装修精美,楼下的风景和设施都不错,一到大门口就如到了万种风情的巴厘岛,外面也没有恼人的祈祷声,非常的幽静。精致女郎陪我去看了两次房,也曾考虑搬到那边但最后没有实现。但她偶尔来访,在我家一坐就是一天一晚,还说我家沙发有胶,粘着她不能走。有时我说你就住在这里吧不用回去了,有多余的房间呢。不过呢,那个房间的床单我没有洗,你嫌弃的话也可以跟我睡我的房间。其实那公寓是全新的,我那空房间也没有人睡过。


那句“床单没有洗” 触动了精致女郎的神经,她说那我还是跟你睡吧。于是在印尼,我就这么跟无数女人睡了好多觉。


精致女郎瘦了吧唧的,但是挺能吃的。她的饭盒尺寸曾经吓坏了办公室的同事们,有次她带着她那巨大的饭盒在办公室的微波炉旁边热饭走开了一下,同事们问我:那是谁的饭盒?怎么那么多饭菜?一个人吃的吗? 我说是的。



有次我说要做麻辣香锅,叫她来吃。她说不来,我说为什么?她说怕不够!我的天,还有怕不够的。于是我换了一个大锅,做了一大锅香锅蔬菜和肉,我对她说:“全给我吃完!”


跟大部分在印中国人不一样的地方是,精致女郎很喜欢在印尼的大街小巷走走看看,很热衷于了解一下印尼风情。在我们成为同事之前我们就一起去过雅加达的荷兰区KOTA DUA,还在那里画画、在Batavia喝饮料等等。她的照片也被我放在了杂志上。我们还两个人打过一辆摩托车,那时没有打车软件,就是在路边叫Ojek的模式(GoJek这个名字就是来自于起初的路边摩的Ojek的名字)。口头叫到Ojek后,我们问司机,两个人坐一辆行吗?印尼人都是很顺从温和的性格,不以为然的说:上来吧。哈哈,我们就吹着小风在路上狂奔了,整个雅加达都在我们的脚下,心里美得很。


(图为我与精致女郎在巴厘岛kintamni海滩,她在我身后)


不过好景不长,精致女郎跟男友去了一趟日本旅行回来后就坚持要回国了。在印尼的美女和才女们都躲不过被男人拐走的噩运。总之,一个人要离开印尼了,不是有了男朋友就是有了老公,不是有了老公就是有了孩子;如果不是上述两种原因就是钱挣够了或者其他地方的钱更多。反正我看到的例子就是被男人掳走的多 。唉,男人爱美人、美人爱男人;相互生息,千古轮回。


(图为精致女郎在蒙古时遇见了曾四次驾驶摩托车横跨亚欧的湖南女郎汤佳托马斯和她的家人,她写有《亲爱的这不只是一场旅行》等,精致女郎与她拍照并发给了我)


精致女郎走了后,我又搬家了。搬到了一栋全景落地窗公寓,在电梯里还听到在雅万高铁工作的中国人对话,他们穿着白色的工作服,衣服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大部分都是男人,鲜有的也能碰到一两个中国女人……《本文未完,点“印尼的那些事儿”可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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