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的神话传说：唐明皇八月十五游月宫 ▎月兔和蟾蜍（霓裳羽衣曲月兔捣药兔崽子）

萧放等音流瑜伽研究

2024-09-02

明皇游月宫图 扇页明周臣

中秋节的神话传说：唐明皇八月十五游月宫 ▎月兔和蟾蜍

唐明皇八月十五游月宫

古时，按习惯是春季二月十五早晨祭太阳，秋季八月十五晚上祭月亮，即所谓“祭日祭月不宜迟，仲春仲秋刚适时”。早先是帝王礼制，后来，达官文士也效仿祭拜，此风逐渐传到民间。每逢中秋，民间也有祭月、拜月、赏月的风俗，历代相传，形成了一个传统活动。但在六朝以前，中秋没有端午那样为人们所重视，到了唐代，才逐渐被人重视，因为皇宫里传出了一个唐明皇八月十五游月宫的有趣故事。

唐明皇游月宫图明沈周

据《唐逸史》记载：有一年，正值八月十五夜，道人罗公远陪奉唐明皇到皇宫御花园游玩赏月。唐明皇见到一轮又圆又亮的明月，不禁心驰神往，说：“若能上得月宫游玩一次，该多好呀！”罗公远听后，说：“万岁想游月宫，那也不难啊。”说罢，口中念念有词，接着把拐杖向空中掷去。只见拐杖划破长空，一直飞向月宫，紧接着前面出现了一座又宽又广的银色天桥，通向月宫。罗公远请唐明皇一同登桥，走了一阵子，不知远近，只觉得寒气逼人，香气扑鼻，面前出现了一座美丽的宫城，门口耸立着一棵又高又大的桂花树，树下有一白兔在捣药，门楼的巨匾上书写着“广寒清虚之府”几个大字。

罗公远告诉唐明皇，这就是月宫。他们进了广寒宫，见宫城里到处是奇葩瑶草，琼楼玉宇，景象清雅美观。他们走进一个雕梁玉栋、富丽堂皇的大厅，只见数百位仙女，穿着洁白透明的轻罗玉纱，在水晶如镜般的厅池里翩翩起舞，悠扬悦耳的乐曲在大厅中飘漾回荡。唐明皇平素对音乐就很有研究，于是暗暗记下了这优美动听的天籁之曲。接着，他们在华丽的宫城里游玩，还俯首眺望苍茫的大地，“身游银阙珠宫，俯首积气”。最后，罗公远取来了拐杖，才返回人间。落地时，唐明皇只觉得一震。醒来时，才知是一场梦。唐明皇赶紧把刚才梦游月宫在天上听到的曲调记录下来，经过整理，就成了后来白居易在《长恨歌》里提到的著名的《霓裳羽衣曲》。

唐人小说，像《神仙感遇传》、《仙传拾遗》等都记载了这个故事，只是有的把罗公远说成是张果老，也有说成是法师叶法善。从这个故事中，我们可以知道在唐代已有中秋赏月的风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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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兔和蟾蜍

月中有兔、蟾蜍的传说在我国家喻户晓，诗文写到月的，常常拉上兔、蟾蜍，反之，赋兔、蟾的文字，亦往往谈到月，发展到后来，玉兔、金蟾成了月的代名词。

两千多年前的屈原就对月中有兔难以理解。他在《天问》中发问：

夜光何德，死则又育？

厥利维何，而顾菟在腹？

“夜光”指月，绝无疑问，而“顾菟”，古人多释为“顾望之兔”，如东汉王逸《楚辞章句》释“顾菟”句云：“言月中有菟，何所贪利，居月之腹而顾望乎？菟一作兔。”我们以为，顾、菟为两物，非一物。“顾”后衍化为蟾，“菟”则就是兔。

夜光何德，死则又育？厥利维何，而顾菟在腹？

那么，月中何以有兔？月中之兔到底怎么来的？人们的意见归纳起来大约有三条：

一是阴影说。有人认为，那是因为“原始人仰望月亮，发现里面有阴影（实为月中环形山脉造成），并根据阴影的形状，推测那是某种动物（如兔、蟾蜍），植物（如桂树、阎浮树）。这种玄想，是初民思维的直观性特征造成的结果”（冯天瑜《上古神话纵横谈》）。

二是以为“顾菟”乃蟾蜍之异名，以为月中本无兔，是蟾蜍之“蜍”讹变成兔。著名学者闻一多在《天问释天》一文中说：“考月中阴影，古者传说不一，《天问》而外，先秦之说，无足征焉。其在两汉，则言蟾蜍者莫早于《淮南》，两言蟾蜍与兔者莫早于刘向，单言兔者莫早于诸纬书。由上观之，传说之起，谅以蟾蜍为最先，蟾与兔次之，兔又次之。更以语音讹变之理推之，盖蟾蜍之蜍与兔音近易混，蟾蜍，变为蟾兔，于是一名析为二物，而两设蟾蜍与兔之说生焉。”

三是释“顾菟”为“於菟”。“於菟”为虎的别名，月中有兔之说，来自月中有虎之说（如汤炳正《屈赋新探》）。

我们认为，上述三说皆根据不足。

月中有阴影，人所共见。但月中之阴影，其形状绝不同于兔或蟾蜍，说它有点像树、山什么的，还差强人意，至于与兔或蟾蜍，则绝无一丝一毫相似之点。宋人何薳《春渚纪闻》云：

王荆公言：“月中仿佛有物，乃山河影也。”至东坡先生亦有“正如大圆镜，写此山河影，妄言桂兔蟆，俗说皆可屏”之句。

从形状上看，月中阴影类似地上的山河，所以王安石、苏东坡把月亮看成是一面大圆镜，它映照人间山河，形成阴影。王、苏对于月中阴影的解释虽不科学，却也符合中国人的思维，但用阴影说解释月中有兔、蟆（蟾蜍），是明显不成立的。

唐月宫铜镜及图案

至于闻一多先生与汤炳正先生的意见，也不能成立，因为月中有兔之说，古人言之凿凿，两汉人的壁画中，已有月兔的形象，月中的兔和蟾蜍，并不如闻一多先生所说先蟾蜍后兔。而月中有虎之说，文献记载及民间传说极少，实不足为证。倘前世果有此说，而且至屈子时代尚在流行的话，安有屈原之后突然泯灭，绝不见于书传、口头之理？所以，我们以为，月中有兔、有蟾说，是不能以月中有虎说或蟾蜍析为兔说来解释的。事实上，月中有兔和蟾蜍的传说，都有其存在的理由，这里先谈一下月兔。

月中之兔究竟是怎么来的呢？我们认为是因为兔子的生理、生育特征与月亮相似。兔子交配大约一个月后（29天左右）即产小兔，产兔后马上能进行交配，再经过一个月左右又能生产，而且，兔子生产都是在晚上。兔的这些特点，与月亮晦盈的周期正好一致，而月亮之活动大致亦在晚上。可见，兔与月原就有着不解之缘。古人把兔与月联系在一起，主要是因为兔的怀孕生子周期与月亮的变化周期相同。因为月与兔有此种关系，所以古人常把月与兔相提并论，如称兔为月兔等，进一步，就产生了月中有兔的传说。我们这样说也是有充分根据的。

祭拜兔爷

第一，从兔子的别名看。兔子有个别名叫“明视”。《礼记·典礼》上有云：“兔曰明视。”为什么叫明视？有两种解释。一种见《曲礼》疏：“兔肥则目开而视明也。”似较牵强。另一种解释较明了，见陆佃《埤雅》：“兔，吐也。明月之精，视月而生，故曰明视。”罗愿《尔雅翼》也说：“兔视月而有子，其目尤瞭，故性号谓之明视。”《埤雅》和《尔雅翼》都称兔为“明视”，是因为兔视月而生，这自然不够科学，但兔之怀孕生子与月有某种联系，古人肯定是了解的。“明视”的称呼说明了这点。清人钮琇《觚賸》一书说：

余见蒲城原子《兔说》，以为“兔之雌雄，其孳尾无异他兽。每月一孕。子生则以土培之而壅其穴，出入必然，或窃启其户，子辄不成”。盖古所谓“视月”者，视月之候而孕。

其引《兔说》以为兔“孳尾无异他兽”，“每月一孕”，就很符合实际。可见，兔每月一孕的特征，古人十分清楚。兔子之别名“明视”或“视月”正是由此而来的。

第二，从关于兔的一些传说看。《博物志》上有“兔望月而孕”的说法，兔子望月而孕的传说流传极广，过去中秋日乡间搭台演戏，第一出往往就是兔子拜月。兔子望月或拜月而孕，当然是一种传闻，但兔子会望月或拜月，却是自然界中实有之事。上世纪40年代，尚有人在中秋夜亲眼目睹“有一只灰褐色兔子，形似小犬，后脚立地，双前脚向上举起，仰起头颈，频频向天上亮月遥拜，时起时伏”（见1994年9月20日《新民晚报》吴凯声文《兔子拜月记》）。民间还有中秋月明兔必多的传说。《春渚纪闻》载：

东坡先生云：中秋月明，则是秋必多兔，野人或言兔无雄者，望月而孕。

清周亮工《书影》亦说：

常猎者言中秋无月，则是年兔必少。世传兔望月而孕，蚌望月而胎……；若中秋无月，则兔不孕，蚌不胎……，以猎者言观之，实有此理。

月兔捣药（民间木刻）

明人张瀚著《松窗梦语》中则曰：

兔视月孕，以月有顾兔，其目甚瞭。今人卜兔多寡，以八月之望，是夜深山茂林，百十为群，延首林月。月明时则一岁兔多，晦则少，是禀顾兔之气而孕也。

中秋月明则兔多，反之则稀，这个民间传说无非是说月亮对兔的受孕、生长有很大影响。这个传说，把兔与月联在一起的着眼点也放在兔的受孕、繁殖上。

第三，从“娩”字的意义看。《尔雅·释兽》说：“兔子曰娩。”“娩”的意思为兔之子。《说文解字》：“（按，即娩），生子齐均也。”《尔雅》、《说文解字》解释“娩”很有意思。首先，用“娩”指妇女分娩，说明古人对兔怀孕生子的情况相当熟悉。而“生子齐均”的“娩”字含义，说明古人对兔每月一孕的“齐均”特性早就有所了解。所以，后来才慢慢产生了兔系于月的传说。

第四，从民间以兔为药催生的情况看。《本草纲目》引《博济方》云：

用腊月兔脑髓一个，摊纸上令匀，阴干剪作符子，于面上书“生”一字。候母痛极时，用钗股夹定，灯上烧灰，煎丁香酒调下。

这样服下的药名曰“催生散”。《本草纲目》引《经验方》所载“催生丹”更有意思：

腊月取兔脑髓二个，涂纸上吹干，入通明乳香末二两，同研令匀。于腊日前夜，安桌子上，露星月下。设茶果，斋戒焚香，望北拜告曰：大道弟子某，修会救世上难生妇人药，愿降威灵，佑助此药，速令生产。祷毕，以纸包药，露一夜，天未明时，以猪肉捣和，丸芡子大，纸袋盛，悬透风处。每服一丸，温醋汤下。良久未下，更用冷酒下丸，即产，乃神仙方也。

这两个方子值得注意的有两点：一、以兔脑为妇人难产的催生药，而药成要祭拜月亮，是以兔系于月也。二、以兔脑为治妇人难产之药。此方之实际疗效如何，我们不得而知。但以兔脑合药要兼带祭月的神秘仪式，而且兔脑能助妇人生产，又把兔、月与生子联系在一起。古人总是把这几者放在一起，绝不是偶然的。

嫦娥奔月

第五，从“兔崽子”这个俗语看。“兔崽子”是骂人语，意谓“野孩子”。这是从古人关于天下兔皆雌，兔望月而孕这个观念派生出来的。

根据上述分析可知，古人把兔与月联系在一起，与兔的生理、生育情况有关。事实上，如我们已指出的，兔的生理、生育特点的确与月的盈晦周期相应。古人月中有兔的观念，主要是从兔每月一孕这样一个特殊的生理、生育现象中产生的。月中动物，为何偏偏是兔，而不是其他常见的动物，如马、牛、羊、猪、鸡、鸭呢？原因很简单：马、牛、羊等动物都不具有每月一孕的生育特征。

月中有兔的传说，不仅中国有，其他民族也有。如印度神话说，有一只善跑的兔子，因为无法得到肉来供应天帝，便投身火中，成为焦兔。天帝后来把它放到月亮里，以昭示他的高尚行为。

墨西哥印第安神话也说，原来天上有两个太阳，天神们觉得不好，于是他们聚会商量。突然一个天神跑出来，捉了一只兔子，朝第二个太阳扔去，这个太阳就失去了一部分光芒，脸上还留下伤痕。后来，这个太阳就成了月亮。

世界上好多民族都把月亮与兔联系在一起，这是个有趣的现象。合理的解释只能是：兔子在生理、生育上原本与月的盈晦活动有某种关联，所以，人们不约而同地把它与月亮联系到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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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再说一下月中蟾蜍。

除了屈原的《天问》，西汉时期的《淮南子·览冥训》里也记载了月中蟾蜍：“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羿妻姮娥窃之，奔月……托身于月，是为蟾蜍，而为月精。”

女娲、月蟾与桂树

上古的人认为月神是蟾蜍，这个故事解释蟾蜍是怎么到了天上的：它是嫦娥升天变的。在古代神话里，人兽一体或人兽互变是常见的事情。也可以说，蟾蜍与嫦娥是一体的，嫦娥就是月精。在早期人们的心目中，月精的样子主要是蟾蜍。《淮南子·精神训》中说：“日中有踆乌，而月中有蟾蜍。”上古的人认为太阳里有踆乌即三足乌，这三只脚的乌鸦每天驮着太阳巡行，而月亮里有蟾蜍。现代出土的许多汉代文物上都绘有乌鸦和蟾蜍。

嫦娥和月蟾（汉代画像砖）

蟾蜍就是我们俗称的癞蛤蟆。癞蛤蟆在今天人们的眼中是一种很丑陋的动物，但是古代曾经有蛤蟆崇拜。科学家推断，青蛙是第一种能从水中爬到陆地上生存的动物，最初身体庞大，曾经是整个世界的霸主，只不过到人类有文字记载历史的时候，它已经进化到现在这个样子了。古埃及和古印度都曾经有过青蛙崇拜。在中国文明史的新石器时代，蛙文化略晚于鱼文化，也是一种重要的文化形态，在一些出土文物上有很多蛙纹。青蛙肚子很大，生殖能力极强，所以青蛙崇拜也是一种生殖崇拜。在古人眼中，蟾蜍还是一种长寿神物。据《太平御览》“虫豸部”记载，蟾蜍是寿命长达三千岁的动物。

从文字来看，“蛙”的古字与“始”字相通。青蛙曾被敬奉为氏族图腾、人的祖先。“蛙”又与女娲的“娲”同音，女娲在神话中是造人的祖先。有人认为女蜗是把青蛙加以人格化而构想出来的女神，有一定道理。所以，说月精是蟾蜍在古代是合情合理的。蟾蜍在古人观念中是一种生殖力很强的母性动物，和月亮在中国文化中属阴性是合拍的。在汉代和汉代以前，月精就被说成是蟾蜍了。在长沙马王堆一号墓出土的西汉帛画中，月亮上边就画着一只伏在地上的大蟾蜍，而没有画兔子，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本文摘录自《话说中秋》作者：萧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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